[有尔|连载] 友谊万岁04.
友谊万岁.
金有谦x王嘉尔
04
“那有谦先出场吗？”
咬着吸管立在片场最角落的金有谦猝不及防被cue到，楞了一下，突然回神，被旁边的经纪人扯了扯袖子，在他耳边提醒，“等下间奏有一段你的独舞，想好跳什么了吗？”
“啊？噢……”金有谦不敢说因为想避嫌，所以自己连王嘉尔经纪人之前发过来新歌的demo都没听过，但是到他这个程度毕竟是能随便来段音乐就上手跳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向着拍摄点走去。
临时搭的摄影棚那边是王嘉尔在拍上一个镜头，长款白色衬衣浸了汗水有点透，紧紧箍在那人身上，毕竟是瘦了，少了一点利落的肌肉线条，多了嶙峋骨骼的轮廓，被威亚的带子勒出一道道起伏。
不管过了多久，他始终记得王嘉尔是怕高的，当时拍fly mv的时候就死活不肯吊威亚，扒着摄像导演说了半天，又拉着崔荣宰一起撒娇，最后其他成员都有了飞上天的镜头，他一个人坐在绿幕的边角，手持摄像机，笑得愉悦。自己偷着乐也就算了，还要嘲笑弟弟被吊上去的时候表情尴尬，胆子大的忙内攥着威亚绳想来个后翻，却没成功，扭头看大哥施展绝活，一群人笑作一团，怎么都快乐得不得了。
王嘉尔坐在他身边，拿着摄像机，金有谦转脸送给他一朵太阳花。
被回忆渲染成浅蓝色的景致现在想起来还是又甜蜜又喧嚣，觉得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们笑着闹做一团，有人眉目温柔，有人神色张扬，一同挤在不大的商务车后座，一条长长的路开到尽头就是永无岛。
那时候的金有谦觉得这就是人生巅峰了，不会有离散，不会有谢幕，哪怕走到最后都是一起。
七个人一起，这是多么奢侈又简单的愿望。
那时候的金有谦如果可以预见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哭。
大概不会吧。
因为当他终于一个人走到未来，想起从前，比起想要抹去什么，更多的还是庆幸。
关于未来的这个问题，以前同岁的朋友就问过他，两个人那时候刚搬了宿舍还是住在一个房间，半夜瞒着哥哥们偷偷在房里喝烧酒，喝得迷迷瞪瞪就开始聊一些真假难辨的话题，有些答案你借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实际上，你认真这么想过。
“合约到期以后你想做什么？”
“嗯……我还是想跳舞吧。哪怕死也希望是跳死的。”
“呸呸呸！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吉利呢。我想去做生意，家里的cafe也好，我自己设计的品牌也好。”bambam吐了吐舌，“虽然被算命先生说我不适合做生意呢。”
“不会啊，我觉得你做什么都不会差。”
“哇，金有谦你喝了酒是转性了吗？！都会夸我了？”
金有谦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们的关系是到这个地步了吗我偶尔夸你一句你就这个反应？
Bambam抿了一下酒瓶，向后仰躺在床边，呼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背着大人干坏事的感觉呢。”
“高兴吗？”
“很高兴。”对话的最后，他看到已经眼神迷茫的bambam突然扭过头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有些答非所问地，“不管将来我们会有如何不同的发展，至少此刻，我很高兴。”
那就够了。金有谦心想，有此刻，就够了。
Bambam已经歪倒在床沿闭上了眼，金有谦捏着鼻梁往卫生间走，脚步都是虚浮的，没注意就被地上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就看到王嘉尔用手背盖住了眼睛躺在沙发上，一条腿露在外面，垂了下来。
“哥？”
“嗯？有谦吗？”
“哥怎么躺在这里？”
“太累了懒得动。”
王嘉尔是不轻易说累的人，总是觉得应该趁年轻多尝试一些，为了梦想、为了喜欢的事，做再多都是不会累的。当他说累的时候，大概就真的是无限接近零电量了。
金有谦自己都有点晕得站不太稳，却还是努力支撑起他哥，“回房睡吧，在这边的话，明天起来哥肯定又要腰疼了。”
“别管我啦，你自己吃点醒酒的药，早点去休息吧。”
“没关系。”
此刻，能在你身边，能稍微为你卸下一些负担，我很高兴。
——所以哪怕未来不够好，或者说不如我预期的好，我也不会因为难过而哭。
金有谦收回视线，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在脑中过了一遍动作。
看他的样子，现在倒是不怎么怕了吗。
因为邀请了成员，又是出道第七年，像是在回顾过往一样，Mv里有一幕，呼应似的，却只有王嘉尔一个人飞，剩下的成员都在下面专注地看着他。
王嘉尔落地的时候拍了拍胸口，一副很惊慌的样子，可能也确实还有点怕，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和有些泛白的脸色，扯着导演的手想让他改剧本，“哥，这么高真的太吓人了。”
旁边的崔荣宰大声笑着，有点幸灾乐祸，“还好我没上去。”
“我跟你说，你要是上去你肯定哭着喊着流着鼻涕也要下来！”
“我才不上去，我又不傻。”
铁砂掌一连串拍在王嘉尔胸口，拍得他还是会炸毛吼，愤愤不平地挺起胸膛说崔荣宰你再敢打我试试啊哥几年没被这么打过了。
“怕你太想念这个感觉。”还嫌事情不够大的某人在一旁吹凉风。
金有谦在不远的地方一边跟编舞老师re动作，一边往那边不断观望。
不管未来我们走上了多么不同的道路，很多东西还是不会变的。
Mark哥还是那个沉默寡言却将一切都记在心里的人；在范哥还是那个虽然外表chic，还是时不时透露出柔软心脏的最棒的Leader；珍荣哥还是那个笑得内涵又爱出奇招，却会默默考虑周到，细心照顾别人；荣宰哥还是那个看似没心没肺却异常坚定单纯的人；bambam也一样自信、外向、永远闪烁着光芒的艺术灵魂。
那你呢？那我呢？变了吗，又变了多少呢。
金有谦曾经在王嘉尔周身种了一片太阳花，努力灿烂地保护过他。
只是，一瞬之间，太阳花该长大了，不再轻易掏心掏肺向着一个太阳，也渐渐会收敛自己的灿烂。不付出，自然不会被伤害，不绽放，就不怕被折断。
王嘉尔站在人群最中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往金有谦这边看了一看，本来想找cody补妆的脚步硬生生调转了一个方向，向这边走来。金有谦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愣神盯着脚尖，没有察觉，直到视线里多出了一双皮鞋。
“上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嗯。”他依然低着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王嘉尔叹气，非常无奈又苦涩地，“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想措辞，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以为那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回答，我很抱歉。”
你欠我一句抱歉欠了这么多年。我就是讨厌你讨厌到都不想看见你。我今天站在你面前不是为了听你说抱歉。我其实没有讨厌你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你，面对中间杳无音讯的时间，面对自己这颗没出息的心。短短几秒里，他的脑海里闪现过无数想要扔回去的话语。
最后他却报复似的开了口，“哥。”他还是叫他哥，他看到王嘉尔的眼睛亮了一下，几乎没过脑地接着说，“哥特地搞这一出兄弟集结的戏码是为了什么？塑造自己不忘初心又有义气的好形象吗？”
王嘉尔大概设想过无数再见重逢的对话却从未想过这样的语言，几乎是在他说完的刹那，王嘉尔的瞳孔和肩膀一起抖了一下，眼里的受伤转为愤怒又变成绝望，连嘴角上提的微笑都做不出来，只愣愣地盯着弟弟冷峻的脸。
金有谦的心里真的有复仇成功的快感，但也只持续了一会儿，转而就觉得有点痛，痛感类似那个被拒绝的夜晚，也有些微不同。
“那都过去了，你也别让我再想起来行吗，我觉得丢脸。”丢下这句话，金有谦就做了一个告辞的疏离表情，仿佛还有顾及媒体的镜头，非常配合、作势拍了拍王嘉尔的肩膀，要笑不笑地朝拍摄点走去。
录第二遍的时候，金有谦被安排在王嘉尔的正下方，一直垂着头，被导演喊了一句“有谦抬头看Jackson”才不情不愿抬起了脑袋，旁边的林在范悄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还像以前的那个leader周到又严谨。
王嘉尔转了一下脸，和他正撞了眼神，那里面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金有谦下意识想闪避的眼神最后还是大无畏地迎了上去，王嘉尔苦笑了一下又别了回去。
拍摄中间，威亚大概是没绑紧，他看到半空中的王嘉尔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在抖，仿佛现在被绑在上面的不是王嘉尔，而是他自己，或者说即使是他自己在上面，他都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
金有谦仰头望着慢慢被放下来的王嘉尔，才发现自己的双臂展开，竟是一个保护似的怀抱。
TBC
过渡一下找找感觉（。
太阳花变成了一朵带刺儿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