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尔|AU] 共犯.

#非常瞎搞非常意识流

#失踪人口没带脑子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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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
 
朴珍荣x王嘉尔
 
 
 
引起朴警官注意的是一个一身黑的男孩。
 
展览一共才办了三天,那个人就来了两天。每次都在正中间的画前站很久,对别的作品仿若视而不见,看够了就走。可他的模样压根也不像会来美术馆安静欣赏艺术品的人,倒不是说他没什么气质素养,主要是打扮实在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长T短裤,帽檐遮住眉眼。朴珍荣觉得他下一秒可能会掏出嘴里的口香糖,黏一颗窃听器到角落。
 
但他看上去又安分得很,手插在裤兜里一动不动,转身走的时候也不曾拿出来。
 
朴珍荣觉得有趣又迷惑,远远守在门口,时不时向这边张望。看他一个人从大门口走进来,到闭馆前80分钟离开。
 
 

第一次对话发生在展览的中程。
 
朴珍荣突然被守在地下藏馆的同事叫了过去,那边聚集了一堆人正盯着桌上一张镶边的纸片研究,看他过来了就向旁边让了一下,方便他凑近了看。
 
纯白色的厚纸片上两排烫金字迹,上面的内容他再熟悉不过。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我们午休去吃了个饭,回来就看到它被压在桌脚。”
 
“加强警备,执行Plan A。”
 
“明白。”
 
画展被人盯上是他们早就设想过的事情,毕竟这次展出的藏品数量众多,质量上乘,时间也非常久,足够愿者上钩,闻声密谋,伺机而动。什么年头了还特地发张预告?漫画看多了以为自己是怪盗先生吗?朴珍荣把纸片塞进自己口袋,边整理着领带边上楼。
 
 
楼梯的尽头正巧撞上了那个男孩,急匆匆像在寻找什么,抬头看到他的时候露出的表情是久旱逢甘霖,又惊又喜,拉着他的衣袖迎上来,“嗨警官,请问卫生间在哪?”
 
朴珍荣不太习惯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皱着眉拉开了一点距离,扯开他的手,朝对面一扇小门指了一指,“在那边。顺便说一句,这里写着禁止入内您不会没看到吧?”
 
“抱歉,我太急了没注意。”男孩似乎有点被他苛刻的表情吓到,又很快反应过来,咧嘴笑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嘴角有两道可爱的小弧线,非常明显地挂在两颊,一直被帽子遮住的眼睛又大又亮,笑成两道弯月。
 
刚才的一点烦躁瞬间烟消云散,朴珍荣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没关系。我带你过去。”
 

通向卫生间的灯碰巧坏了,苟延残喘闪了几下还是灭掉了,男孩似乎很怕黑,一路上攥紧了他的袖口,摸着墙壁向前挪动,偶尔发出几声小动物似的呜咽,小朴警官觉得自己的英雄梦想得到了很大限度的满足,挡在前面安抚身后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不用害怕。”
 
按在袖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向下握住了他的掌心,牢牢捏着。他觉得男孩大概正用额头抵着他的肩后,点头的时候额前的碎发摩挲着他的脖颈,痒痒的。
 
 
好不容易解决了人生大事,向回走的时候男孩似乎不再那么害怕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道谢,挺直了腰板走在他前面。
 
“警官,你会画画吗?”黑暗的走廊与沉默的气氛让人有些不自在,男孩想要打破僵局般问。
 
突然听到这么个问题,朴珍荣愣了一下,“不会啊,怎么了?”
 
“噢,没什么。想随便找个话题聊聊。毕竟是在画展上认识的嘛。”
 
“我只是协助馆长保护这些画作的安全。”
 
“这样啊。”
 
不知不觉的,他们一起来到了男孩一直在看的那副画面前。
 
“你很喜欢它吗?”
 
“嗯。”男孩转过脸不经意地问,“但是,这幅画,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
 
他促狭地笑了一下,一副看破又不说破的模样,眼神却异常无意地耸了耸肩,“可是右下角那个签名,最后一笔没有勾起来诶。”
 
朴珍荣几乎是条件反射朝那里瞄了一眼又迅速回过脸,画的下端靠右的位置有一串作者的签字,模糊的字母尾端的确是一根平滑的线。他惊诧于他对这幅画的了解,又暗暗起疑。
 
身边的男孩打量了几秒他的表情,理解地点头,“没事啦,美术馆为了保护原画展出赝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反正大多数门外汉也就是看个样。”说这些的时候,他牢牢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进去、看到底。

于是朴珍荣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大概吧。因为我也不是很了解美术画作什么的。”
 
“是吗。”
 
朴珍荣不太懂他问这些话的意图,但又觉得处处有深意,所以他陪他看了一会儿,抬起脚想向门口走去,顺便在这个展厅巡逻几遍看有没有可疑之处。那边男孩的眼睛依然十分专注地投射在画上,慢悠悠飘来一句,“朴珍荣吗?你可以叫我Jackson。”
 
 

得到预告函的警局开始戒备起来。

一直非常守时又规律的Jackson依旧天天来美术馆报到,而朴珍荣他们正为了准备应对危机集中开了几天会,都待在地下没有上去,他透过监视器看Jackson进来的时候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没找到也没什么反应,站定在画前专注地研究。
 
朴珍荣看了一会儿,低头重新加入了讨论。

盗贼先生在预告里非常简单粗暴地标注了时间地点,高调直白得简直不像一个小偷,刑警先生对着那几行文字研究了几个通宵最终确定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密语解码,看上去是什么意思,它就是什么意思,不禁有点泄气。

“看来我们这次面对的对手很棘手啊。”警长大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觉得盗贼先生似乎深谙最危险即最安全,最简单即最复杂这个道理。

朴珍荣盯着纸片半天,“我倒觉得他很简明扼要。”



尽管有几天没有见面——是Jackson单方面没有见到小朴警官,朴珍荣倒是天天能在同一个监视器里看到他的身影。一开始Jackson还会四处找寻,后来就恢复了最初专注看画的模样。然而,尽管隔了不久,结束漫长的会议和部署,再见面,Jackson还是异常熟捻地跟他说嗨。

这次倒是没带帽子,露出明晃晃一张脸。

“你不戴帽子也很好看。”朴珍荣难得真心实意想要夸人,走到他身边站定,开了口。

Jackson胆子挺小,被他突如其来一句话吓得弹了一下,“……噢——我想不戴帽子你是不是会看我看得更清楚一点。”

朴珍荣也没想到他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心说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天没见你是因为脸盲认不出吧?“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是嘛。那你也没认出我。”Jackson模模糊糊嘟囔了一句,撇了一下嘴角,扯开话题,“消失这么久是有事?”

“也没什么,例会而已。”朴珍荣不确定该不该跟这个认识没多久的人说实话,尽管他看上去人畜无害。

“撒谎。”Jackson眨了眨眼,指了一下朴珍荣鼓出来的右边口袋。

“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朴珍荣拍拍裤兜,“不会影响你和老情人约会。”

Jackson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看过来的眼神莫名地缱绻又温柔,“是啊,我可得看个够。”



因为办展的时间足够久,因此每天来的客人不算多,即使是周末也只是稀稀拉拉来几堆人,这让朴珍荣对Jackson更加好奇。Jackson对除了面前这一副之外的画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使偶尔这幅画前围了挺多人,他也不会利用这点时间去欣赏别的画,而是远远等待、默默研究。来的时间固定且风雨无阻,哪怕是最深爱着艺术的人,这样子也太奇怪了。

是有多喜欢这幅画啊。朴珍荣很疑惑。

可是他翻遍了艺术赏析,除了这幅画背后有一个因为政治婚姻导致的不幸故事以外,他什么也没找到。不能理解Jackson那仿佛在看情人的眼神从何而来。


大概实在太常见面,又没有别的人可以搭讪,Jackson大多数时候从看画变成了跟他闲聊。他是个非常简单的人。经历非常透明。如朴珍荣所想,是附近美院的学生,利用暑假来看展,常年画画,偶尔打诨。即使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依然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他。大概是因为长了一双非常诚恳的眼睛吧。朴珍荣想。同时拥有好看皮囊和有趣灵魂的人可太稀罕了。


“这幅画对你来说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你一直在看它。”
 
“因为非常喜欢嘛。尽管它是个深沉的悲剧。”

“嗯?”

“两个各方面都不相称的人,因为家族利益被强拉到一起,最终也只是走向不幸福。”

“没想到你看上去这么开朗也喜欢这样的故事?”

“不。”Jackson拧着眉捂住心口,“我的内心其实非常敏感脆弱容易受伤。”

朴珍荣默默丢过去一个白眼。

“诶——你别不信啊。我这样外表越开朗随意的其实内心越专一深情。”Jackson指了一下画面中右边男人的背后,“你看他拉来的那一车东西,完全不是姑娘家的取向啊,就是为了讨父母的欢心吧。”
 
“讨好父母也是取悦对方的一种手段。”
 
“嗯,可是我觉得真的想得到一个人的话,就应该给他他想要的,把月亮摘下来送过去也没什么吧。”
 
“但你摘不下来。”
 
“你可真无趣。”Jackson勾了勾嘴角,朝他这边凑近了一些,“那你呢,想送喜欢的人什么?”
 
“那我就把这幅画送给他。”
 
“别想了。”Jackson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这是我的。”
 

 
离预告时间还有三天的时候,警长开启了整个美术馆的警报器,吩咐他们小心有市民不小心触碰到警铃,造成恐慌。

 
结果首先触发警报的没想到是Jackson,警铃响起的时候楼上只有朴珍荣一个人赶过去先查看情况,却看到小孩蹲在通向卫生间的门口,一脸惊恐又无辜,“我脚滑了一下撞到了警报器,结果它就响了起来,好可怕。”

朴珍荣过去搀扶起Jackson,伸手把警报解除,向听筒那边的同事嘱咐了几句。

“没事,以后小心点。”

“我是个非常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警官先生。”

“我知道。”


通向洗手间的走廊里,Jackson依然非常害怕地扣着他的手腕,藏在他背后,微微发抖。

朴珍荣侧着脸,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也想努力辨认身后人的神情。不像猫,像犬类,总是喜欢紧贴着人类,黏糊糊的。

美术馆的空调开得非常足,即使是这条走廊也有风扇哗哗输送着冷气,但是他却觉得两人相触的地方起了一层薄汗。朴珍荣默默在心里数了三个数,猛地回过身,反握住他的手,把他推到墙壁上。

Jackson的背撞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黑暗里他靠感知觉寻找着Jackson的嘴,缓慢移动着,终于找准位置贴在上面亲了一下。

整个过程中Jackson只是安静地在原地任他动作,等他亲够了才开口,“这是惩罚吗?警官先生。”

“是的。”朴珍荣的手还紧紧扣在他嶙峋的腕骨上。

Jackson稍稍挣脱了一下,在他还没来得及再握住之前,覆上了他的五指,彼此的手心都有些凉,Jackson摩挲着他的掌纹。 
 
“珍荣,你手上也有很多茧子呢。”
 
“握枪握的。”
 
“你看我也有差不多的。”Jackson牵住他的手,盖在自己的上面,握紧,肌肤相触的位置有相似的薄茧,形状几乎贴合。
 

送Jackson出去的时候,Jackson向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我只是来看展览,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噢。”

“我倒希望你有一点。”朴珍荣淡淡地开口。

闻言,Jackson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一声轻笑,飞快地跑过来,用帽子遮住了彼此的脸,在他嘴角啄了一下,突然撞上来的时候又热又潮湿,还有一点疼,真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又迅速离开了。

“这是奖励吗?客人先生。”

“是还给我的。”Jackson没有停下脚步,挥了挥手。


朴珍荣站在台阶之上,看他的背影蹦蹦跳跳越变越小,突然有一种难以挽留的空虚感,他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叫住Jackson,把心底的疑惑全都问个清楚。

……不,还是等他之后来的时候再好好问吧。

 
第二天就是盗贼先生预告的日子,从早晨开始朴珍荣的右眼就一直在跳,虽然他不迷信,也从来搞不清楚右眼跳究竟是财还是灾,毕竟他已经听到过好几个版本,但是直到他打翻了两杯咖啡弄掉三双筷子还掰断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书签以后,他才觉得这是不平凡的一天。

警长中午就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确认最后的部署,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多加小心,他点点头,摸了一把口袋里的手机,难得没有响过,于是他主动给Jackson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今天不要过来。

Jackson隔了几秒就回给他一句明白,和一个眨眼的emoji。

他笑了一下,看着那张在wink的小圆脸,突然觉得今天也不算太糟糕。
 
 

整个展馆断电也在预料之中,备用电源很快就运作了起来,但是展厅中的画作已经不见踪影。那边盗贼先生放过来一个烟雾弹。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迅速疏散人群、关上了美术馆的大门,最后朴珍荣只来得及射出一颗子弹,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慌乱中似乎听到子弹没入皮肉的撕裂声。

他不知道Jackson有没有真的听他话没有来美术馆,他莫名希望今天不要见到Jackson。他只是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朴珍荣从后门包抄过来的时候在展厅里看到了Jackson一个人的身影,还是相同的位置,只是面前的墙上没有了那副画,Jackson背对着硕大的落地窗,专注地盯着那一块空白的墙壁,听到后面传来的声响也没有回头。
 
“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的画呢?”
 
“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真的吗。”比起反问句更像是漫不经心的一个问候,朴珍荣觉得他并没有相信他所说的话,也真的是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那一点疑惑冒了一点头,然后扩散地越来越大,朴珍荣攥紧了手里的枪,向后退了半步。
 
Jackson突然回身,手还是插在裤兜里,半边身体隐没在柱子的阴影中,姿势有些怪异。
 
朴珍荣向门口微侧了一下身体,错开了一点角度,他和Jackson所站的位置连线的延长线落在闪着红灯的监视器上。
 
“我真的只是来看个展览,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这句话听着很耳熟,但是这次朴珍荣没有跟他对撩的心情,只是板着一张脸有点严肃,“我不是让你不要来。”

Jackson伸出手摸了一下空荡荡的墙壁,指尖上下滑动,“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我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朴珍荣叹了一口气,“那疏散人群的时候你怎么没走?”
 
“我那时候在卫生间嘛,那里又黑又远。”他的语气有一点无辜和埋怨,“你知道的。”
 
朴珍荣当然知道,他不止一次陪他走过那里。只是该死的,不知道那个走廊的灯为什么就是一直没修好。
 
“我一直都是安静本分、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不给警官添任何麻烦的那种。”Jackson没有被阴影挡住的另外半张脸还是一样好看,又透着一点无奈。
 
“那你现在走吗?”
 
Jackson一直以来无辜的笑里添上了几分真挚,“走啊。你没把我当嫌疑人可真是太好了。”他边向门口挪动步伐,边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朴珍荣的肩膀,却被躲了一下。
 
“会走火。”朴珍荣还端着枪。
 
Jackson不在意地耸耸肩,放下手,另一只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突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完全落入黑暗前,朴珍荣看到那只手上绵延而下的血痕和一块小小的猫形印记。
 
 


“真没想到,盗贼先生最后只偷走了一幅赝品。”
 
“是啊,多亏了朴警官呢,一直把真的那幅藏在仓库。”
 
“盗贼先生大概要后悔死了吧,大费周章还受了伤,最后却只得到了假货。”
 
“希望那幅假货的作者有点名气吧,这样他也不算太惨哈哈哈哈……”
 

朴珍荣把床的位置调高了一些,望着窗外不发一言。
 

他在想五年前见过的那只野猫,偷偷趴在窗台上朝他眨了眨眼。
 
而他正签下平滑的最后一字,手里的画笔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FIN. 
 
 
 
文笔撑不起脑洞(。虽然也没什么脑洞orz

总之写出来好像又跟想的不太一样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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