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尔|连载] 友谊万岁11.
友谊万岁.
金有谦x王嘉尔
11.
“请买好礼物的成员到大楼边的cafe集合哦。”
金有谦在心里大概丈量了一下王嘉尔此时的维度，从满排的衣服里挑了一件皮质外套。
王嘉尔送过他很多东西，但他往前回想，记忆最深刻的可能还是那件21岁时候，他从Chris Brown造型师那里要来的一件印着他姓氏首字母的棒球外套。他在粉丝面前也炫耀过好多次，“Jackson哥哦，生日礼物给了我一件Chris Brown的衣服哦。”
他还记得当时得到这个惊喜的时候，兴奋激动的心情，Jackson哥在他生命中出现、他做的事情、他整个人，就是奇迹本身。
那大概是他明确想要表达自己心意的开始。
隐秘而蓬勃的情感在心底的蜂蜜罐子里奔腾，几乎要冲盖而出，黏腻甜美的香气蔓延了他一整个身躯。喜欢这件事是最甜蜜的负荷，想说不能说，硬被压抑着，以至于最后爆发的时候过于浓烈，也粘住了自己，至今动弹不得。
结果拿好包装袋过去，一集合就立刻被成员笑，金有谦你还好么6月份的天你给你哥买皮衣是想热死他吧？
王嘉尔也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应对，傻兮兮地一手提着袋子一手举着外套，顿了半天把皮衣穿了起来，一脸理所当然地夸赞，“很好看啊？不是很适合我吗？天气预报说下周还会降温来着呢。”
“是是是。”崔荣宰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降温到28度还是能穿的啦！”
金有谦短暂地尴尬和懊恼之后就开始耍赖皮，“Jackson哥不是都说喜欢，留着之后穿也行啊。干嘛这样。”
他只是单纯觉得王嘉尔或许会需要一件皮衣，但背后揣着的意图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是他的意识还被留在那个冬季没有醒来。
翻篇了金有谦，说好翻篇的。他甩了甩头。
“怎么了？”王嘉尔以为他被起哄得不高兴了，又害怕自己收到礼物欣喜的反应做的不够到位，“哥真的很喜欢，没骗你，你知道吧？”
“嗯。”他抬手帮他理了理没翻好的领口。
王嘉尔手举在半空，愣在原地，感觉到金有谦带着热气的手指顺着他耳后蔓延到脸侧，留下一片战栗。
恍惚了一阵，他拿出要交换给金有谦的礼物，笑着走上前交到他手里。
一条刻着trust me 和forever的项链。镶满钻的表面挖空了几块，拼出几个单词，在夏日阳光下闪烁得耀眼，金有谦透过它看，感觉自己被迷住了眼。
“那Jackson给有谦带上吧？”
王嘉尔依然是那副温柔的微笑脸，解开锁扣默默举在他面前，于是他犹豫着往前踏了一大步，转过身，背对他。
“太高啦……”王嘉尔在他背后小声嘟囔，按着他肩膀想让他蹲下来一点。
他故作严肃的脸闻言立刻破功，没忍住轻轻勾起嘴角，弯着腿稍微矮了一截，把脖子更近地往那边凑，直到王嘉尔可以绕过他头顶，把项链系到他颈上。
金有谦感觉到王嘉尔的手从他面前经过，像只蝴蝶轻巧地拂过他侧颈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王嘉尔带着紧张的呼吸打在他后颈泛起微薄的痒，他以为自己会僵硬而无所适从，但此刻，当距离被缩到无限近，周围都安静下来，他感受到的只有怀念。
于是首尔30度艳阳高照的天，王嘉尔穿着他买的皮外套，被紫外线晒的脊背发烫，向后撩起刘海露出的额头上沁出汗珠。
他想说哥其实不用做到这个份上，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手在胸前攥紧了吊坠，摩挲上面凹凸不平的字迹，一面是trust me，一面是forever。他也想说哥不用因为愧疚做这些，也不要这样想证明什么。但没有立场，因为事到如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平常心对待一切。
说好要跟过去和解，但被撬开外壳的心脏哪有那么容易再被冰封。
金有谦看着掌心被带着尖角的吊坠刻出来的印记，因为握得太久太深，一时间消不下去。就像被镌刻在心底的记忆一样，至今仍然时常撩拨他。
他能明显感觉到整个节目录制过程，王嘉尔对他格外的关注。除了每次话题会cue他帮他争取份量以外，还刻意让他展示舞蹈。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么。如果不是王嘉尔的鼓励，他很难这样站在舞台中心。
节目录制完已近深夜，他们回到了旁边的Mnet大楼。金有谦跟成员们还有工作人员道完别，一个人上了天台。
Mnet的大楼天台是一块巨大宽阔的露天空间，凭栏远望能将整个首尔城市的夜景收入眼中，密密麻麻镶嵌在浅灰色楼房中的灯光像是星星一样，闪烁着微弱的暖光。他从以前就很喜欢这里，站在上面什么都不用想，能感觉到只有带着湿热的夜风围绕在他周身。
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灭了又亮，扩散成一大片氤氲缭绕的光雾，他抬起脸闭上眼，呼吸了一口首尔晚春泛着樱花香的空气。
那边樱花开满了汉江公园，江边少年聚在一起、肆意奔跑玩闹的身形似乎还近在眼前，画面一转就变成了他此刻孑然一身孤独的背影。
“金有谦？”
他猛地回头，看到王嘉尔靠在天台门边，朝他挥了挥手机，“pd说会议室门要关了，你的东西我帮你拿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这里吗？”他看着他走过来，在他身边停下，一起望着外面，“你以前觉得累的时候都会上来冷静一下。”
金有谦是在一次打歌活动彩排间隙发现这里的，连日来没有止息的练习和被塞满的回归行程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尽管他享受舞台也希望最大限度回报粉丝，但这种身体上无法抑制的劳累还是让他身心俱疲，只想找个地方歇一下。顺着待机室对面的楼梯一直往上走，就走到了这片天台。
当时还是凌晨，整座城市都在沉睡，只有零零碎碎的路灯还在辛勤工作，他觉得自己就像这路灯，在暗夜里发出微不足道的光芒，伛偻着背姿态谦逊。
他把手放在天台围栏上，向外探着身体努力拉伸自己，只有压迫到极限带来的疼痛才能让他有一点活着的感觉。
一个后仰，被人捂住了双眼。
“猜猜我是谁？”
覆盖在眼睛上微凉的手，和浓烈却不刺鼻的独特香水味。
“mark哥！”他回答。
“嗯？？！！我们谦米让哥好伤心啊——”身后传来王嘉尔做作的大声抱怨，捂着心口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因为金有谦半天没反应，就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弟弟因为反捉弄成功窃喜的高兴脸，“切，没劲！”
金有谦觉得他哥实在太可爱，笑够了立刻正色，“我知道是哥，在开玩笑嘛。”
“哼。”王嘉尔抱着手臂在他身边止步，顺着他之前的视线往远处看，“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困，出来清醒一下。”他安抚似地笑了一下，被王嘉尔按住嘴角往下揉。
“不想笑的话可以不要笑。”王嘉尔那阵子也因为某些言论而苦恼。当不笑的时候就会有人问Jackson是不是不开心呀？但他只是不想笑而已，没有生气或不开心。他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理所当然地要他开心地笑着当个气氛制造者。他也有深沉的时刻。于是他感同身受地拍拍自己肩膀，“累的话哥肩膀借你靠啊。”
“知道啦。”他刚想把脑袋凑上去，又听到他哥补了一句“一分钟十万，接受分期付款。”立刻就转回来。
“诶，这就过分了吧。”
“这是还你的玩笑~”王嘉尔抿嘴朝他歪头笑笑，停顿了一下，指着远处随着天光慢慢亮起来的灯，“我们对着星星许愿吧。想要什么都一定会实现的。”
认真的吗……？金有谦腹诽，都是大人了谁还会信这种东西啊。而且这明明都是电灯泡，哪来的星星。他刚想反驳，又看到王嘉尔认真的眼神，里面闪烁着比灯火还亮的光芒，坚定的仿佛在告诉他，可以的，你信我。
你信我。他总是这么说，真挚的语气让他不由自主相信这就是真的。
金有谦的脑海里闪过无数愿望，想让got7更成功，想让鸟宝宝们骄傲，想成为跳舞很厉害的人……最后，他转过脸，凝视王嘉尔闭上眼，双手合十认真许愿的脸，在心里默念。
——我想要王Jackson，永远陪着我。
十年后的金有谦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会笑。
漫长而缠绵的陪伴与鼓励，长情而深刻的迷恋与爱慕，最后汇聚成为一句念念有词的执念。他拾起自己的时候，丢了王嘉尔。
那现在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要不要抓住？
远处的灯又少了几点，首尔开始入眠。
王嘉尔在心里默默数着灭了几盏灯，散光的世界里这些灯像是一道道光圈，星罗棋布地覆盖在城市上方。
“对了，哥，之前你说对着星星许愿的话愿望就会实现，你还记得吗？”金有谦打破沉默。
“啊？记得啊……”
“哥说谎的时候语气会放轻放缓，自己不知道吧？”他凝视着远处建筑物里的万家灯火，眼神镇定，“不记得也没关系，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着星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这件事，本来就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的吧。而且又不是真的星星。
只是当时他许愿许得认真，现在更显得幼稚。
王嘉尔踌躇着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再次重逢之后他偶尔会陷入这种说不出话的窘境，一点不如他从前的伶牙俐齿，被裹在金有谦的冷漠里寸步难行。他只能一头热地往他身边凑，试图融化他，融化这几年的误解。
他当时对金有谦说，你还小，你不懂什么叫爱，永远这个词不能随便说。或许过个一年两年，出现你喜欢的女生，你就会知道你对我只是吊桥效应。
而此刻，金有谦举着脖子上的吊坠，问他，“哥现在也开始相信永远这两个字了吗？”
王嘉尔愣了几秒，被闪烁的灯光映出一个圆满的笑，“信啊，因为是你，我信了。”
远处被云遮住的月亮悄悄探出了半个模样，金有谦感觉有一束光照进了心底。
他恍惚间听到好多年前自己稚嫩的声音响起，“我想要Jackson哥，永远陪着我。”
金有谦不知道一辈子奇迹能发生几次，但他此刻祈求，让奇迹再出现一次吧。
拜托，如果我也选择相信的话，别让我再失望好不好。
TBC
下一章应该完结不了😂